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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光耀下诗性的放逐与回归 ——画家陆天宁其人其画
时间:2019-09-04 | 点击:839次

宗教光耀下诗性的放逐与回归

——画家陆天宁其人其画


文/冰岩  《荣宝斋》2004年


   很久以来便想写一篇有关画家陆天宁的文章,以将他及他充满睿智的绘画作品介绍给读者,却连续几次因为找不到理想的表述方式而搁置,尤其是对于他这样一位行踪飘忽、多情、执著具有行吟诗人般种属特征的艺术家。但也正因为对他以及他视之为生命的绘画作品的熟读和喜欢,而让笔者总有一吐为快的冲动,我想这大概便是成此拙文的简单原由。


   在北京,一个秋日落霞天似醉的傍晚,我如约来到陆天宁位于朝阳区的画室。画室中的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尊巨大的牦牛头骨及洁白的哈达,似于无声处放射出神性的光芒,让纯善之人不由心生顶礼膜拜之意。是的,野牦牛这种世界上唯青藏高原才有的动物种群,以它强悍威猛的生命特征,成为“雪山之王”,成为藏民族心中灵魂的依属、被崇拜的图腾,而作为艺术家的陆天宁,以自己青壮之年在长达8年的西藏之旅中的所感所悟,是否也为自己找到了灵魂的皈依之地?在他绘画作品中那闪烁着耀眼光泽的色彩,那山脚、峪口,那地老天荒的旷野中石块垒起的奇迹般日益增高的嘛呢堆,那转经的牧人、雪域映照下的朝圣者,神圣而辉煌的庙堂内肃穆、庄严、神秘的僧人……这些诱发着观者无穷想象的绘画图式所蕴藏的是这位艺术行者心中怎样的一个无法释怀的梦?而近几年画家笔下的那些纯静、空灵被誉为“抒情水墨”的山水作品的大量出现,又是生成于何种的心灵端倪?我们在试着走进他笔墨世界的同时也被深深地吸引着!


   陆天宁是1987年离开钟灵秀美的江南,理智而义无反顾地以心开始对西藏这片神奇而旷阔土地进行丈量的。当他踏上火车,伴随着钢轨的敲击离开自己的家乡渐行渐远而慢慢贴近佛地拉萨的心脏时,他知道他的一生从此将与这天堂家园般的雪域高原、与这大鹰盘旋蓝得透明的天空密不可分。这一去,8年与那片神奇的土地身心同融的时光,相信对一个以艺术的行为方式生存着的人来说是刻骨铭心的,那里的一草一木已经深入到了他的血液中,从而为他的绘画创作开启了灵智之门。


   陆天宁的绘画创作严格的讲应该分为两大部分,即以纸本重彩为表现形式的西藏风情和以纯水墨来抒写内心映象的山水画,这两种创作模式基本贯串他20多年来的绘画历程。让人吃惊的是,在他个性鲜明的作品中所存在着的巨大差异。西藏风情系列作品热烈、响亮、厚重,在绘画语言的表现上充满着理想浪漫主义情结,用色明艳、单纯、大胆、质感,视觉突出,创作技法并不复杂,但弥漫在画面中的祥和、自然,却无处不在地言说着画家不俗的人生经历与内在修养,能够让观者在看第一眼时便被深深的打动,这种打动很显然是作者赋予了他的作品丰富的情感所致,也正因为他作品中的情感体现不是来自于技巧上的刻意渲染,才显得更加可贵;而他同样精彩的心象水墨作品与其他长于用水、用线的南宗山水画家相比,却显得更加生动、细腻、阴柔、空灵、幽邃,让人很难相信这些作品与西藏风情系列作品是出自同一画家之手,在这些水墨作品中,画家在内心情感的表现上似乎更加得心应手并且淋漓而彻底,正如一个迷了路的孩子重新找到了回家的路,轻松走来而渐入佳境,这些水墨作品尤以在他离开西藏长居北京后的四五年间更加成熟、精到,画家在这些作品中绘画语言传达似乎更加自由、随心从性。或许是因为陆天宁出生并成长于江苏的原故,此时记忆中的苏南烟雨、湿绒空蒙的家山映象,已然幻化为一种真正的艺术升华,幻化为一种精神的晾晒与表述。然而,这看似各异的绘画表现形式,如果关注者稍加留心的话,便不难发现,其实画家总体作品的内中还是有一种东西相关融通的,我想那大概就是贯穿于陆天宁整体作品中宗教的光芒,不是形式上的,而是弥漫在作品整体气质中的,在这种光芒的照耀下,画家完成了他绘画风格的形成和飞升,也完成了他身心的放逐与回归。西藏是画家心中一个牵肠挂肚的结,更是画家灵魂的依属,有了那么多年的非常态的生存情感环境中的经历,他又曾以生命投入其中,相信表现在作品中也自会成就他一种生命的超越和超越者的强盛。比如在西藏风情华丽壮美之下生命潜藏着的坚韧绵长,这些,并不排除画家在离开西藏多年情感沉淀后,将这种精神领悟转化为丰富水墨语汇的可能。在画家的日记中我们不难发现,画家对于西藏,心存的是一种怎样的深刻与感动:  “到拉萨,又见群山簇拥下的布达拉宫在碧蓝的天空下闪闪发光,我的热泪涌出眼眶。拉萨,我心中的圣地,你永远让人崇拜和感激,你在我的视觉里像一根擎天柱,支撑着人们的心灵。傍晚,我看到药王山与布达拉宫变成剪影时,一片神秘笼罩在我的全身。佛地的晚风在抚摸我的皮肤。一群喇嘛从身边擦过。我闭起眼睛看见了一片辉煌的佛地。我去药王山下刻满经文的玛尼石前,我被神灵注视着。我顶礼,膜拜,一切杂念远去了,我的心灵在祈祷中净化。留在心灵的是圣洁的向往。”


   如果说陆天宁先生的西藏风情系列作品是画家对高原佛地的原始崇尚,那么他的水墨作品则使他重新回到了内心;如果说他的西藏风情系列作品是充满着远古之灵的西部交响,那么他干净的水墨系列作品则是他心灵烛照下优美动人的抒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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